中美贸易战的“小账”,中美两国商品贸易总量占全球约两成。从贸易目的地看,中国和美国互为最大出口和进口贸易伙伴。从产品类别看,中国出口品以附加值较低的中间品和产成品为主,进口品以资源品和附加值较高的产成品为主。美国出口品以附加值较高的产品为主,同时服务出口也占据较大比重。从贸易依赖度看,中国贸易依存度逐年下降,但中国对美国贸易依赖度大于美国对中国。量化分析显示中国进出口对消费与投资的短期弹性分别为0.01和0.13,即1%的进出口下降将导致消费下降0.01%,投资下降0.13%。
中美贸易战可能采取的形式,1)汇率操纵国。特朗普主张把中国列为汇率操纵国,并对中国征收惩罚性关税,但根据美国2015年《贸易便利及贸易执行法》,中国目前并不符合汇率操纵国标准;2)边境税。特朗普称将收取边境税,以平衡贸易赤字、并吸引制造业在美国本土设厂。边境税虽然不直接针对中国,但对我国出口仍有较大影响。3)1月24日起美国商务部宣布对中国卡车和公共汽车轮胎征收反倾销税和反补贴税;4)以DDGS 为例,中国也可以对美国出口品在WTO 框架内采取反制措施。1月12日起,商务部决定对干玉米酒糟(DDGS)征收反倾销税和反补贴税。
中美贸易战的“大账”,如果特朗普政府对美国国内的“减税+基建”政策执行到位,同时和中国打响贸易战,中国将面临汇率贬值、资本流出、资产价格重估的中期压力。如果美国一意孤行,要在自身经济未复苏的背景下强行打响贸易战,则是两败俱伤局面。在美国经济复苏+中美未打贸易战的情形下,对中国经济的影响是短空长多。当全球需求一致复苏时,中国也将同时收益,长期而言中国或跟随美国进入复苏。如果特朗普对内、对外新政均不及预期,美国经济未能如期复苏,同时中美两国也未打响贸易战,中美经济基本面的对比重新由比好逻辑回到比差逻辑。
中美贸易战不能只算小账,要算大账,当前中美贸易互补依然大于竞争,但对于美国目前贸易保护主义抬头而言,美国很可能成为贸易战挑起方,局部的贸易战或不能避免。贸易战对中国而言,不宜只算“小账”,更应算“大账”,尤其是从“大账”看,我国更不应打贸易战,应对贸易摩擦加强谈判意义大于报复。使用贸易战来平衡国际收支是典型的“囚徒困境”,在博弈框架内,囚徒困境并不存在更好的均衡,因此在应对贸易战时我们应跳出博弈,找寻贸易战之外的出路。
贸易战仍有回旋余地,应充分利用美国内部矛盾,特朗普的美国利益至上与“重商主义”政策,对中国而言挑战与机遇并存,尽管特朗普国内政策会消耗其较大精力,但中国设计更加灵活的外交手段与贸易政策也迫在眉睫。对中美之间,很多问题是腕肘相扣,美国自身也有很多内部矛盾和受困之处,如中美贸易战会使很大一部分面向中国市场的美国企业利益受损,这些是游说特朗普的重要力量,如相关谈判处理得当,仍可能规避刀剑相伤,化危为机。